在《论语》当中还有另外一章,“先进第十一篇”第十六章,“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这段话也显示出孔老夫子对原则的把握,而且对于学生严厉的要求。当时鲁国三家专权,权力最大的是季氏家族。当时是季康子当政,季氏家权力很大,拥有很多的土地,甚至比当时周朝初年周公还要富有(周公是鲁国的始祖),所以“季氏富于周公”。可是季氏还感觉到不满足,还在不断的敛财。在孔子弟子当中有一个很能干的人叫冉求,冉求当时做了季氏的家臣。冉求办政事非常行,当时他为季氏敛财,“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还在不断的增加季氏家族的财富。这个是孔子看起来非常不满意,因为季氏家不断的壮大,恰恰显示了鲁国国君的衰弱。这是使得季氏能够更加的嚣张,更加没有把鲁君放在眼里,而且聚敛财富意味著让老百姓收入相对就减少了。所以,孔子推行仁政,很反对国君或者是大夫自己聚敛。在《礼记·大学篇》里面也这么说,“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一个家族、一个国家,养了一个聚敛之臣,他很能够敛财,很能够增加财富,靠税收把人民百姓的钱聚敛到上位者手中,这种人还不如一个盗臣,盗臣是偷窃国家财物的人。为什么?因为聚敛之臣,往往让国家失掉民心,这比盗臣所做的更为严重。所谓“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在上位的人如果不断的聚敛财富,民心就涣散了;假如能够散财,能够降低税收,让人民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人民就能够向著这个上位的人,民心就聚合了。古人讲“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所以孔老夫子在这里非常严厉的批评冉求,他说冉求,“非吾徒也”,不是我的弟子了,把他逐出师门。说“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小子是孔子对其他的弟子们说,你们大家可以击鼓来攻之,就是声讨冉求。这击鼓就是让大家都知道,一敲鼓就是公开的声讨。
孔子为什么斥责冉求这么严重?实际上他还有个用意,那就是斥责季氏,斥责季康子。但是孔老夫子比较厚道,季氏做为一国的大夫,不能够公开的声讨,还要给他一面子,所以孔子通过斥责自己的弟子来斥责季康子。冉求在这里也扮演了一个很好的角色,就是他要接受夫子的斥责。《弟子规》上讲“父母责,须顺承”,老师责,当然也要须顺承,这样一顺承的话,也就能成就老师的教化。如果冉求当时不服气,他说,“这是季康子,是他的指令,他要聚敛财富,我只是做他的家臣,我听命于他”,这样就达不到教化的效果了。更何况当时冉求治理得非常好,所以当时农民都丰收,丰收之后加一点税其实对农民影响也不大。但是孔子仍然反对,因为这有违于仁政的思想。而且农民丰收了,应该让农民、让百姓得到更多一些,百姓富足了,国家当然也就富足了。所以孔子在这里斥责冉求,当然也是责备他没有很好的劝化季康子,当然季康子也是很难劝化过来的。孔子因冉求而树立出正确的一个做法,让后人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