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礼旭老师解读:
这个也是讲话的礼貌,在尊长前面声音也要放低,不然会影响到长辈他们的谈话。现在的孩子对於什么时候应该讲话,什么时候不应该讲话,这个分寸的拿捏比较缺乏。往往一群孩子遇到一起,就控制不住,大吼大叫,都快闹翻天了。这个时候我们长辈要适时去制止,不然等他都已经习惯,就很难再把他导正过来。所以发现孩子讲话很大声,影响到长辈谈话,要赶快说:你们要小声一点。有些长辈就说:小声一点!孩子就小声了,小声多久?三分钟,又控制不住。小声一点!然后三分钟,又没效果。长辈说:算了,算了,不要管他们了。这样对不对?不对!所以教育还要很有耐性才行。
中国很强调中庸之道,其实中庸之道就表现在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之中。比方说,穿衣服要不要中庸之道?穿太多了,很热,穿太少了会著凉。吃饭呢?吃太多了会胃痛,吃太少了会挨饿。讲话要不要中庸?对!所以『尊长前,声要低』。但是假如跟长辈讲话都讲不清不楚,那就很失礼,所以『低不闻,却非宜』。跟长辈讲话,要让长辈很清楚我们在说什么,而且也要注意,讲话的时候眼睛要看著对方,看著长者,叫『问起对,视勿移』。我们跟现在的小孩子交谈,他的目光可以专注的看著你多久?很不容易很久!能十秒钟就不错了。孩子对人讲话眼睛都不专注,代表他的心没有恭敬,很浮躁。现在孩子为什么这么焦躁?就是太缺乏礼节的教育,久而久之我行我素了。所以这些小细节,都需要我们为人长者好好用耐性去教导,慢慢让他能循规蹈矩,处处替人著想。
『进必趋,退必迟』,遇到长辈要快步上前,不要让长辈等太久;等跟长辈谈完话了,我们要离开,就慢慢退几步,然后再走出去。你不要马上长辈跟你讲完话,「好,再见」,马上就冲著离开。这样好像是告诉长辈说,我恨不得马上走,不要再多留一秒了。处处我们要注意到别人的感受,所以「退必迟」。
周泳杉老师解读:
【路遇長。疾趨揖。長無言。退恭立。】
就是在路上遇到長輩,應該行這個禮。再來「迎送」,就是接待客人,還有送客人的禮節。
【騎下馬。乘下車。過猶待。百步餘。】
這是接待客人、送客人的禮節,送長輩的禮節。再來「居侍」,就是一般日常生活怎麼樣奉事長輩的禮節。
【長者立。幼勿坐。長者坐。命乃坐。】
大家看到這三條就是接遇,就是人跟人接觸的時候的基本禮節。下面「約應對」,我們先把經文念完,末學再一起跟大家做討論。應對就是我們現在說的「灑掃應對進退」,這是孩子還沒有入學就要教的,這是待人處事接物,應對兩條,第一個是「言語」:
【尊長前。聲要低。低不聞。卻非宜。】
這是應對的時候的一個基本禮貌,聲音要低,但是不能低得讓人家聽不到,因為如果聲音太高,就是把長輩給嚇到了,就不禮貌。下面「神態」:
【進必趨。退必遲。問起對。視勿移。】
大家看到這五條,這五條分成兩大類,都是講什麼?都是講禮貌,都是講規矩。那我們要知道,為什麼要講禮貌?為什麼要講規矩?這個末學也是學了傳統文化之後才知道。在過去我們確實教育裡面忽略了這一塊,也受到了很多西方教育的一些影響,認為孩子何必讓他這麼死死板板的?這就是講規矩,為什麼這麼死死板板的?孩子很活潑很好,對不對?活活潑潑的,不要有給他什麼限制,甚至於現在發明了一個名詞,這是末學最近才聽到的叫「威權」,就是不要那麼威權,自由一點,開放一點,不是很好嗎?後來末學觀察整個社會的狀況感覺到還是過去的好,還是過去死板好,活潑不好,為什麼?從哪裡看得出來?
我們以前,不是古代,小時候,上學的時候,有髮禁,那個時候確實當學生的時候不滿,覺得這個髮禁,我們都沒有辦法打扮了,現在長大了,到了步入中年,我們才發現髮禁好。為什麼好?因為末學經常在學校裡面演講,有到小學的,也有到中學的,也有到大學的,才發現說,髮禁還是比較好。為什麼?因為現在的孩子從小就沒有髮禁,他的頭髮可以隨便怎麼留,甚至於有的學校還可以你怎麼染都可以,結果學生上課心在哪裡?在頭髮,上課的時候心不在課本上面,在頭髮。有的孩子抽屜一打開就是一面鏡子,在上課的時候,他不是在看老師,他是把抽屜打開來在那邊照自己,頭髮要怎麼弄。他所接觸到的雜誌,所接觸到的平面媒體,大量的訊息都是在教他怎麼打扮,他的心會在書本上嗎?所以還是講規矩好。再來還有一點就是,末學就看到有一些男生,小孩子男生,半大不小那種國中的男生,那個頭髮留得之長,沒有精神,一點年輕人那種朝氣都看不到,頭髮這樣子蓋住,蓋著這樣子,就覺得一點朝氣都看不到。那會不會影響學習?會,他的外表就影響他的學習,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分散在外表上面。末學告訴大家,定不下來,校園裡面彌漫著一個浮躁的氣息,很浮躁。
而儒家的學問告訴我們,「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這是所有學問的標準次第。什麼是知止?這個知止有兩種說法,第一個,那個止就是什麼?有目標,有方向,就是立志,就是有沒有志向,我們想想我們現在讀書志向是什麼?以前講讀書志在聖賢,現在讀書志在賺錢,都是把他往利益的方向在引導。末學告訴大家,學校過去是不講利益的,不講利益的,末學聽得非常的多,我們長輩在講,就是以前的老師,學生沒錢註冊,老師借錢都給他註冊,以前的學校是不講利益的,現在的學校很少不講利益,我們就了解到,現在是知識商業化,知識商品化。末學就感到憂心,為什麼?因為師道就沒有了。換句話說,我們想想看,當學校把知識商品化的時候,那學校變成什麼?學校變成商店,那學生是什麼?學生是顧客!過去我們在企業裡面,末學在企業裡面待過,企業裡面大家耳熟能詳,顧客是什麼?顧客是上帝,顧客是衣食父母,那完了,學生變上帝,學生變衣食父母,那請問老師怎麼教?老師能夠教嗎?不能,為什麼?因為你不能得罪他,他是上帝,他是衣食父母,你怎麼能得罪他?那我們就了解到,老師就無法教,沒有辦法教,為什麼?沒有規矩。所以那個知止,你看立志重要。
再來第二個目標,我們剛剛講立志,我們再補充一下,我們今天學儒,我們的目標在哪裡?學儒要學誰?學儒學孔子,這是純粹的,學儒就是找孔子學,不是找某某儒學大師,不是的,就是學孔子,直接下手就是學孔子,所以說目標在哪裡?目標在成為孔子,這才是直下承當,一定要有這樣的承當,這叫知止,就是立志、方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跟讓我成為孔子的目標相反的,那我一概不理會,不予理會,打閒岔,不予理會,那個目標要清楚。一清楚了,第二個意思就出來,那個知止的意思就是懂得節制,這個止就是節制,怎麼節制?我們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過著最簡單的物質生活,因為人需要的很少,一般都是什麼?想要,需要不等於想要,人需要的很少,可是想要的很多,我們都是想要的。
所以什麼是入道的大障礙?想要的愈多,障礙就愈多,用直截了當的說法,欲望就是入道的障礙,只要欲望愈高漲,我們就無法體會學問的樂處,欲望增長一分,學問的樂處就被蒙蔽一分。那現在不得了,現在是欲望大開,現在的理由就是刺激消費,消費才能刺激生產,所以大家不斷的在擴充欲望,換句話說,沒有辦法知止,他止不住。沒有辦法知止,下面那一個階段就入不進去了,我們叫知止而後能定,定不了,他就定不了。你看一個孩子天天在這裡照鏡子,看自己的頭髮有沒有更時髦一點,頭髮的顏色有沒有染得均勻一點,跟這個明星要怎麼比,跟那個明星要怎麼去追求,現在又在流行什麼。他如何定?定不下來,所以他是浮躁的,很顯然,因為他定不下來,他就浮躁。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大家看看,定了之後,就像那個水,你看一盆水,你若把它搖晃,它怎麼樣?它是動的,而如果它止下來,平靜的水面它能照,它能夠照得清清楚楚。所以人為什麼靜不下來?最根源的還是沒有知止,他靜不下來。所以要能夠定,要能夠靜。
再來,靜而後能安,安是什麼?心平氣和,這也是我們中國學問的一個目標跟方向,老祖先教導我們什麼是學問?學問不是學歷,學問跟學歷不一樣,學歷是學習的經歷,可是學什麼?不知道,學什麼要打一個大問號,可能學的是什麼?技能。如果一個人只是學技能,或者一個學校只是教技能,那這個學校充其量不能稱為學校,充其量只是叫做「知識技能的傳習所」,它不是學校,它是技能的傳習所。換句話說,一個人他不管學得多少的技能,參與了多少技能傳習所的培訓,那個跟他的學問無關,那個沒有關係。那學問從哪裡看出來?「學問深時意氣平」。所以從他心能不能平和的對待一切的人、事、物、生活,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學問,從這裡看。再來老祖宗還有一句話叫做「水平不流,人平不語」,人的心要是平的,他不會喜歡講話,他不會喜歡東家長、西家短,表示這個人他有修養,他有功夫。一個人都不喜歡跟人家講話,他怎麼會喜歡跟人家爭辯?所以大家就了解到這一個中國的學問脈絡,這樣一下來,我們自己對照自己學問,就清清楚楚我們在哪一個階段。
再來,安而後能慮,講到智慧,講到一個人考慮事情,為什麼他可以方方面面,他能慮,為什麼?就像我們講諸葛亮,那麼樣的英明,從哪裡來的?諸葛亮的智慧從哪裡來的?大家要了解到,現在人覺得一個人要有智慧,要有聰明,多半都是什麼?要吸收資訊,可是末學告訴大家,這是一個錯誤的路子,資訊吸收得愈多,心裡愈亂,他走的不是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的路子,不是,他走的是亂的路子。資訊愈多,讓頭腦的明智愈來愈閉塞,路子走錯了。我們要記住,諸葛亮給他的孩子《誡子書》裡面講到什麼?惟淡泊方能明志,寧靜才能致遠。淡泊明志,那個淡泊就是知止,過的物質生活最低的,最低水平的物質生活,你看淡泊。然後,那個淡泊是因,明志是果,他那個智慧就明出來了。所以智慧不是外來的,智慧是本有的,這個儒家講的「明明德」從這裡來的,明德。再來,寧靜,你看寧靜是因,致遠是果,致遠就是什麼?眼光遠大,看得很遠。所以我們現在人說,我要攝取訊息,我一定要看報紙,一定要看新聞,天天要看股票的漲跌,我才能掌握訊息的脈絡。錯了,完全走到相反的方向去了。你看諸葛亮那個時候有沒有看股票?有沒有看新聞報導?有沒有看報紙?沒有,人家是在南陽耕讀,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隱居,那是跟外界隔絕的,完全隔絕的。結果劉備去拜訪他的時候,他跟劉備在那個茅廬裡面,就已經把三分天下的局勢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往後一、二十年整個國際形勢的發展,都沒有超出諸葛亮的預言。他怎麼知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天天看電視,可是我們不知道,他沒看,他知道,我們就曉得我們方向有問題,他那個方向是對的,他那個路子走對了,我們走錯了,這都是真的。
所以慮而後能得,得什麼?得格物,得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果德,這是他最終顯示出來的利益,就得這個。問題來了,大家要看到這一點,我們要能夠體會到什麼?知止的程度就決定了我們最後得的程度,知止一分,定一分,定一分幫助我們靜一分,靜一分又幫助我們安一分,安一分又幫助我們慮一分,慮一分幫助我們得一分,得一分回過頭來幫助我們知止兩分,它是這個樣子上去的,所以知止的程度愈高,最後程度就愈高。那你說,有沒有人一下子就百分之百知止的?很少,這叫天才班的人,我們一般這個程度的都是一分一分的去放,一分一分的放。你說有沒有?有,顏回就是的,孔老夫子問他,「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為什麼他沒有問題?因為人家一聽就放下了,他一聽就百分之百知止了,他一下子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做不到學誰?學曾子,曾子你看,「參也魯」,曾子怎麼?很魯鈍。可是怎麼樣?曾子成功了。曾子怎麼做的?人一能之己十之,人家做一次成功,我做十次。「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人家做十次可以成功,我做一千次,一樣成功。他的成功在什麼?不在他的聰明才智、敏捷的這種反應,不是的,在哪裡?在他有恆心,在他不屈不撓,在他鍥而不捨。
所以我們反過頭來講這一章書,為什麼要講禮貌?禮貌就是知止,禮就是知止,就是那一套一套的規矩,讓我們把心怎麼樣?止住了。『路遇長,疾趨揖』,把什麼東西止住了?把傲慢心止住了,『長無言,退恭立』,你看止住了。『騎下馬,乘下車,過猶待,百步餘』,把急躁心止住了。『長者立,幼勿坐,長者坐,命乃坐』,都是把那一分不恭敬的心給止住了。知止而後有定,這是智慧的根源,除非我們說我不要智慧,事實上有沒有這種人?沒有,因為不要智慧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有沒有人說我不要幸福快樂,我要折磨我自己、自虐?那就沒有辦法。所以真要得智慧、真要開智慧、真要讓你的子弟學習到真實學問,從哪裡做起?從禮開始做起。
而學禮還有一個好處,這是我們老教授,釋淨空老教授在講課的時候跟我們提到,他在年輕的時候,跟雪廬老人學習的時候,曾經啟請老人家講《禮記》,老人家一直都沒有答應。他說為什麼?因為用不到了,因為《禮記》用不到了。這個事實上是告訴我們,現在確實沒有禮了,沒有禮了。過去政權,建立政權,前三年一定是制禮作樂,制禮作樂完了之後,頒布天下,天下太平,天下就太平,太平的時間多半都能延續一、二百年,大概都能延續到一、二百年。所以中國亂世少,治世多,是在這個道理,禮跟樂是教學的內容,我們講建國君民教學為先,教什麼?它的教學內容是什麼?就是禮樂。
而整部《弟子規》講什麼?講禮樂,就講這個。你看「入則孝」是什麼?禮行於父子之間。「出則弟」?禮行於兄弟之間,行於長幼之間,就是出則悌,那都很清楚的。「汎愛眾」、「謹而信」,禮行於一切人之間,一切人都要謹,都要信,都是禮,所以這是教學內容就是禮。所以這幾條我們就了解到,老人家就講,現在用不到,為什麼?沒有制禮作樂。那麼後來老人家很為難的答應了,因為我們的師長啟請了很多次,老人家就答應了。第一次講的時候就講到,他說這個禮,我們訂一個最低的標準,我們學禮的最低標準是什麼?學了禮,不讓人討厭,最低的標準,再高我們也達不到,標準不要訂太高,最低的標準就是學了禮不讓人討厭,為什麼?他知道話怎麼說,他知道怎麼樣跟人家,這裡講的待人處事接物,怎麼樣應對進退,他知道。所以我們要了解到禮是什麼?怎麼樣才能不讓人討厭?總原則就是恭敬,而恭敬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自卑而尊人,把自己擺在低的地方,把別人擺在高的地方。我們看看,「出則弟」這幾條,是不是都是如此?都是,都是自卑而尊人。而在這個時代,不是只有對長輩這個樣子,對平輩,對晚輩,我們都要做到的話,至少禮多人不怪。「騎下馬,乘下車,過猶待,百步餘」,你看,對平輩,對於晚輩,都能這樣做的話,這個人了不起,他有修養。
所以學禮有三個很重要的一個過程,自卑而尊人就是什麼?就是讓!把別人抬上去,把自己放下來,就是讓。而讓開始做的時候不容易做,忍讓,要忍,做不到怎麼樣?要求自己做到,你在那邊「過猶待,百步餘」,在那邊怎麼樣?這個人怎麼走這麼慢?還是得站在那邊,站久了之後,那種恭敬心出來了,就不覺得時間很長。甚至於你看,那一種關懷,那一種照顧,在那個過程當中被怎麼樣?那種心,那種柔軟心被提起來。所以禮是提起我們恭敬心很重要的一個方法,所以自卑而尊人,第一個學忍讓,要忍。忍到最後,禮讓就出來了,禮讓就出來了,他不是壓,忍是壓,可是禮讓就是什麼?就不是壓,他是明白道理,我應該要這麼做。做到最後,謙讓,連對平輩、對晚輩都能一片的謙和,那他就成功了。而他的德行雖然很高,可是他能夠下人,我們所謂的「慮以下人」,這是孔老夫子講君子的條件,其中的一個條件,慮以下人。就是君子只要起心動念,君子起心動念就是什麼?就是擺在低的地方,不願意高過別人,不願意把別人壓下去,他不願意這樣做,他沒有那種心態。
慮以下人,那個慮就是有幾種解釋,我們先不講那麼複雜的,我們就講思慮,其實可以不做這種講法,但是這個講法好懂,就是他的起心動念都是什麼?都是在人之下,不願意在人之上。你看現在跟我們的教育完全相反,我們現在教育教什麼?真的,這在「憲問篇」,大家如果去看《論語》的話,「憲問篇」就第一章而已,原憲問孔老夫子,問什麼?「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那個克就是什麼?就是我們現在講的攻克的克,伐就是征伐的伐,怨,抱怨的怨,欲,欲望的欲,他說這四條如果能夠不行,不行的意思就是伏得住,還沒有斷,伏住而不行,可為仁矣,這樣算仁了嗎?孔老夫子說,可為難矣。這個很難,但是還沒有到仁的地步。
末學讀到這一章的時候很感慨,為什麼?古人要把這四條斷掉了都很難,盡他一生的力氣去伏,我們說伏,還不是斷,去伏這四條都很難,我們現在的教育是天天在長這四條。什麼是克?克就是好勝心,把別人壓下去就叫克。伐是什麼?伐是表揚自己,就是我們現在講的推銷自己,用台語來講就是膨風,自己二、三分,可以吹牛吹到十分,可以吹到十分。你說你不這樣做,寫這履歷你不膨風,那你有機會嗎?很多人就說那你就沒有機會了。所以要教什麼?教吹牛,伐,第二條你看。怨,抱怨,天天批判社會,批判政策,抱怨,怨。欲是欲望,整天在引導我們增加我們的欲望,這四條在現在教育很流行。克就是教人怎麼把別人壓下去,好勝心。我們就了解到,不妙,往智慧的反方向在操作,那確實都跟禮背道而馳。大家就了解到學禮重不重要?重要,太重要太重要,所以這幾條我們都要做。
钟茂森博士解读:
“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
这是讲跟长辈在一起,我们讲话不能讲太大声,讲得太大声,声音非常刺耳,还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让长辈难受,这是对长辈没有礼貌。我们声音要放得柔和,可是也要清晰,声音不能放得太低,要是“低不闻”,低得已经听不到了,这也不对,“却非宜”,这也不应该。所以我们讲话要一字一句讲清楚,特别在长辈面前,我们一定注意调整自己声音音量的大小,另外,讲话的速度也不能太快,要让长辈听着觉得比较舒适。
“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
这是讲跟长辈行礼或者是去向长辈问安,总是要快步走上前去,“进必趋”。“退必迟”呢,离开长辈的时候,告辞长辈的时候,慢慢地退下。你要做得相反的话,显得很不合礼度。你想想,假如我们见到长辈,慢慢腾腾地挪上来,长辈看到会觉得你有点傲慢。我们走的时候,一下子走掉了,长辈看到你一阵风地就溜走了的话,觉得你跟长辈在一起是不是不太愉快,或者是不耐烦,就会给人这种印象。
在协会师父上人讲经的道场里面,很多的义工同修在师父来之前,就做好了会场的准备,架设好这些机器准备录影,然后大家都站立好,恭迎师父上人。在师父讲完之后,送师父走了,再回道场里面,把这些机器收好,把会场整理好,这些都是“进必趋,退必迟”的含义。如果师父一走,我们也一溜烟就走掉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人做,这样子,道场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当长辈问我们事情的时候,“问起对”,我们应该站起来回答,在回答的时候,眼睛要稳定,视线不要到处移动,你如果左顾右盼地讲话,会觉得你心不在焉,或显得你很不耐烦,这都是不恭敬的表现,所以当一个人从这些细节方面来修炼自己的话,就是养这颗恭敬之心。
孟子提醒我们,要养浩然之气。所谓浩然之气,就是我们心常常要保持纯正,不要装很多事情,心里装很多事情,就容易心不在焉。更不能够心里存着诡诈,或者是一些狡猾的念头,有这些念头在心里,外表形态上往往就会有不定的表现,所以真正有学问的人一看你的表现,他就明白你的心里一定有东西。
所以我们要常常注意去养自己的那颗心,所谓“诚于中而形于外”,真正心地恭敬真诚,主敬存诚,那么语言态度就自然镇定、稳重,另外祥和、欢喜,跟人相处,便会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