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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详解

  蔡礼旭老师解读:
  『凡出言,信为先』。所以我们要言而有信,对自己讲出来的话绝对要放在心上去实践、去履行。在春秋时代有一个人叫季札,吴国的季札,有一次君王派他出使到鲁国去,季札在旅途当中经过徐国。我们说春秋时代是非常多的国家,所谓八百诸侯,所以路途过程也经过一些国家,来到了徐国。徐国国君就请他吃饭,宴请他。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徐国国君都没看他的脸,都一直盯著他身上背著那一把宝剑。因为那一把宝剑非常庄严,所以徐国国君掩饰不住他对那一把宝剑的喜爱之情。季札心里就想,他是很欢喜我这一把宝剑,但是以前宝剑是代表什么?身分。所以出使其他国家,这个配剑是必要的礼仪,所以现在不能送给他,要等办完事以后才可以送给他。所以季札心里面就起了这个念头。后来顺利出使鲁国,回来又经过徐国,他就去拜访徐国国君,要把宝剑送给他。
  结果不巧,徐国国君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去世,所以季札知道以后,就前往他的坟前给他祭拜。祭拜完了,随手就把宝剑吊在坟旁的树上,就要走了。他的随从就叫住了:主人,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因为你从来就没有亲口答应要把这把剑送给徐国国君,而且纵使你答应他,他也已经死了。季札就对他的下人说:我的心早就已经答应要给他了,怎么可以因为他死了,而违背我的心?所以就讲出了一句很感人的话,「始吾心已许之,岂以死倍吾心哉」,怎么可以用死来违背我的心,违背我的承诺?所以古代人的信不只在言语上,连一个念头他都不愿违背,不愿违背别人也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我们看到古代人,我们要好好向他们学习。
  刚好前年我在杨老师家住了半年,有一天早上老师就说:昨天她作梦,梦到到了一个很深的地窖,地窖都是怎么样?一片漆黑。结果走进有很多的书柜,把这个书柜打开,每本书上面都有厚厚一层灰尘。把灰尘拍一拍一看,四书五经。所以杨老师做了这个梦,她就起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尽自己这一生弘传文化。所以就是因为有这一念心,她不愿意自己违背了这个心,所以后来有机会到海口去发展,她就带著我一起去。又因为上了山东曲阜,更体会到文化的退丧太严重,所以又在北京创办了大方广文化公益网。所以老师她所守的信用不是白纸黑字,也不是对任何一个人的言语,而是自己的心,自己的承诺。
  这些书有很多尘埃,要靠我们每一个子孙用真诚去把它拍干净。不只要拍干净,还要怎么样?把它打开来好好读。再来?好好做。不能只有读,要做。我们回想一下,当初文言文会被废掉,原因在没有人读文言文吗?是不是?不是。反而是读很多文言文的人起头把它废了。所以书读多不见得有用。所以《弟子规》说「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这些中文硕士、中文博士是拿来长浮华,拿来得他的名闻利养。当他没有力行,他对那些道理解得就是空的、是虚的,所以久而久之,言语跟行为渐行渐远。而当他去教中国文化的时候,受教的人心里是什么感受?说一套做一套,这就不是弘扬文化,而是什么?毁谤文化。
  所以确确实实整个文言文会有这样的浩劫,问题不在那些废除文言文的人。那些废除的人只是导火线,真正的原因在哪?真正的原因我们要找出来,不要再把责任往外推。真正的原因在读书人没有言行一致。假如读书人都把《大学》、把《中庸》、把《弟子规》演出来,所有接触他的人会不会把文化毁掉?不可能。甚至於会跟你一起怎么样?起而效法。所以我们看看几千年来,这些奉行圣贤教诲的人都是得到万民的拥戴。像在海口出了一个名臣,明朝的海瑞,我们都听过「海瑞罢官」。我到一个地区去,很习惯去参访当地的一些名人,历史上留名青史的人。因为都有他用他的心写下的历史,都有他用心对国家社会的奉献。我们可以去「见人善,即思齐」,也可以了解到他在这一个地区所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我一进到海瑞墓,看到了两行字非常震撼。海瑞说到「粉身碎骨全不顾,只留清白在人间」。诸位朋友您从他这两段话可以感受到他是什么样的德行?非常的清廉。
  所以当我看到海瑞这样的气节,又看到他一生的介绍。看完了很感动。因为海瑞只要到一个地区去当官,所有当地的贪官污吏还有恶霸,他还没有到,这些人都赶快溜之大吉,因为他知道海瑞是刚正不阿。所以只要他到的地方,人民都是普天同庆。所以一个真正把圣贤教诲做出来的人,有没有可能被反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海瑞最后在南京任职,后来去世。去世以后,中国人非常强调落叶归根,要把海瑞从南京移回海南。当要灵柩在南京城移动的时候,所有的人民都自己穿著孝服,如丧考妣,就好像失去了父母一样悲伤。所以我们从这里看到,得道者多助。真正力行正道的人一定会赢得民心。所以为什么我们的文化文言文会被废,不要怪别人,怪所有我们读圣贤书的人没有好好把它演出来。所以只要我们现在学一句做一句,相信一定可以扭转世人对於文化的误解,而且会更进一步起而落实,起而学习效法。所以当我们心上已经起了一个要替家庭,要替社会,要替祖宗付出的心,我们就要时时信守我们的承诺。
  言语也不能挑对象,守信用一定要童叟无欺。不是做生意才童叟无欺,应该是对待一切人,只要言出都要必行,不然你就要先考虑清楚再答应。所谓「事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只要考虑清楚,答应了,就不可以后悔。在汉朝时候有一位太守叫郭伋,刚好他路过他管辖的区域,到了这个地区,很多的小朋友,几十个小朋友围过来跟他问好。小孩子很天真说:太守,你下一次什么时候还到我们这里来?郭伋对孩子也很恭敬,孩子的话他也没有怠慢。他开始算可能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我又会到这里来巡视。所以就跟孩子讲了那个日期,结果孩子欢送完他就散了。
  结果后来等到下一次他到这地区来巡视,刚好比他讲的那个日子早了一天。所以他的随从很自然的要进去。他就说:不行,我已经跟孩子有约在先,所以今天我们就在郊外的野亭子下住一晚。然后等到约定的那个时间到了,郭伋才进去。结果,果不其然这些孩子也在那里等他。所以汉光武帝对郭伋非常的尊敬,还称赞他「贤良太守信之至」,他的信用已经到了极至,没有缺陷。郭伋最后活到八十六岁,无疾而终。所以我们的信用也要不分年龄,甚至於不分长幼贵贱。对任何一个行业的人我们也都不轻慢,都信守我们的承诺。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假如我们不守信,还要找一些藉口,诈是欺骗,妄是花言巧语,来掩饰自己的失信,那可能就造成「倘揜饰,增一辜」。到最后人家又了解到你不愿意去承受你的失信,那你的名声可能就会愈来愈差。当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很有可能你确实很想守信,刚好生命当中出现一些状况让你无法实现诺言,这个时候怎么办?世间的事一个字可以解决,「诚」。我们坦诚布公,因为今天他真正了解你的情况,又了解你的诚意,他也会退一步。因为再怎么逼你也怎么样?没有用。可是你假如继续掩盖,他就会愈来愈愤怒,愈来愈不悦,到时候就很难收拾。
  所以与别人的信诺绝不可以拖延,愈拖愈难解决。我有一个朋友,是他的亲人揽了很多债务。他也很有责任要去偿还,他自己也很紧张,怕对方态度很不好。后来他的朋友建议他,你就坦坦诚诚跟他们谈:我就是这样,你们现在在做其他,比方说更恶劣的报复,那你们没得好处,我也没得好处。我现在是诚诚恳恳要来还钱,我一个月还你们多少,都跟他们很坦诚的讲出来,后来结果也很顺利。所以世间处事做人的方法,我们不要把它想得太复杂,应该是用诚信去对待。

 

 

  周泳杉老师解读:
  【凡出言。信為先。詐與妄。奚可焉。話說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奸巧語。穢污詞。市井氣。切戒之。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
  我們先看到這裡。這四個段落,這四段話講的就是四種言語的態度,守住這四種言語的態度我們稱它為信。大家注意,這個信是一個會意字,旁邊一個「人」,左邊一個「人」,右邊一個「言」,我們講人言為信。用現在的白話文來講,叫做人話,信是什麼?這個人講的是人話。換句話說,如果違背了這四條,這個人講的是不是人話?不是人話,很多人講「這個人不講人話」,那這個人講什麼話?講鬼話,鬼話連篇。他既然講鬼話,那他能算人嗎?所以你看信這一個字,一看到這個字我們就提起高度的警覺,為什麼?因為我們還想當人,不要不把自己當人看,那確實對自己是很大的侮辱。所以他守住這四條。
  第一條戒妄語,『信為先』,不是騙為先,『詐與妄,奚可焉』,戒妄語,他不願意說騙人的話,不願意說這個話。所以我們看,司馬溫公曾經說到,他說我一生沒有什麼超過別人的,沒有,如果說你說我一生有什麼過人之處,他說沒有,但是有一條,沒有愧對自己,就是我盡這一生所做的任何事情,沒有不可以對別人說的,我沒有辜負過任何人。這個是很重要的。所以他的學生就請教司馬溫公,他的學生劉安世請教司馬光先生,他就講,他說我們人一生要修養德行要從哪裡開始做起?司馬溫公就告訴他,從不妄語開始做,從不妄語這一條開始守,一個人的德行就開始慢慢增長,這個也是很重要的一條。
  第二條『話說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這個告訴我們,說話不在多,話不在多,在什麼?在於利益聽話的人,在利益交談的對方,在利益他,不在多。再來下面,「惟其是,勿佞巧」,告訴我們什麼呢?要就事論事,不在說話多麼的動聽,多麼的美妙,不在這裡,換句話說,就是真誠,不是耍嘴皮子,不是講求言語的美麗、言辭的豐富,不是這個,不是的。所以這裡上面寫「戒綺語」,這個綺是什麼?其實這個綺,我們知道這個布,比較貴重的布它繡的這個花邊都很漂亮,那個花邊就是這個綺,這個綺就是花邊,就是那個很好的布料的花邊。所以綺語就是指的花言巧語,就是我們孔老夫子說的巧言,巧言利口,指的就是這個,把話說得天花亂墜。那問題來了,話說得天花亂墜好不好?不一定,為什麼?其實如果這個人他是講利益眾生的言語,那綺語也沒有關係。可是往往講綺語的人不是這個存心,佞巧的人不是這個存心,他是什麼存心?他是採取欺騙或者是蒙蔽,或者是要操控別人的這個動機,都有這些動機存在,想要騙取別人的稱讚還有名利,都有這些動機。換句話說,我們學這一句話一定還是要從根本裡面去學,再問我們自己,有沒有欺騙別人的動機,從這裡學。如果我們是一片真誠,那麼還要注重我們的什麼?修辭,為什麼?希望別人在聽我們這一片真誠之語的時候也能夠不要產生誤解,這就不是綺語了。所以這一條很重要。但是我們現在社會上很容易犯這一條,怎麼說?我們打開電視,很多綜藝節目就犯了這一條,這個我們要遠離。
  「話說多,不如少」也給我們一個啟示,就是一個人寡言很重要。《易經》裡面告訴我們,「吉人之辭寡」,吉人,就是那個吉祥的吉,這個人很吉祥,什麼意思?這個人事業成功、家庭美滿、身體健康,這個人吉祥。吉祥的人他的特徵是什麼?寡言,吉人之辭寡,他的詞彙、他的言語很少。「躁人之辭多」,浮躁的人他表現出來的就是什麼?言語很多,一刻都靜不下來,東家長、西家短。我們從他的言語當中就觀察到他內心的狀態是什麼狀態?浮躁不安,像熾盛的猛火一樣燒個不停,這個從他的言語就看出來。所以古人也說到,他說「人平不語,水平不流」。水到了平地的時候它就不流動,水會流動一定是這個地不平。換句話說,人為什麼會想講話?心不平,不平則鳴。可是心不平,末學告訴大家,對自己傷害很大。中國人的學問修養,修養什麼?心平氣和,修養這個,這是中國的學問,我們要牢牢的記住這個核心。《中庸》裡面講,「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這個是修行的綱領。換句話說,七情,一般人放縱七情是走迷惑顛倒的路線,修道人他七情要把它做什麼?做調和。中節,什麼叫做中節?就是七情五欲發出來的時候不過度,最好不發,但是要發要能夠知道中節,中什麼節?禮節,中禮節,節度,有節度。修養到了某一個階段的時候,展現出來的就是心平氣和,那就是「話說多,不如少」。
  下一句,『奸巧語,穢污詞,市井氣,切戒之』,這個是戒惡口,話不能夠粗暴,我們現在講的言語暴力,不可以,不要從言語當中去傷害別人,從言語當中想佔對方的便宜,這個都傷害自己的德行,傷德了。
  再來,『見未真,勿輕言,知未的,勿輕傳』,這個是戒兩舌。什麼叫兩舌?不是說這個舌頭有兩個,不是的,這兩舌的意思就是說,我們講挑撥離間,在甲這一個地方講一種話,在乙那個地方又講另外一種話。目的在哪裡?目的在讓甲跟乙兩個人的感情受到影響,分裂他們的情感,中傷他們的情感,這個是兩舌,挑撥離間。大家要了解到,這一個現象也經常的在我們的生活當中存在,存在在我們生活當中。
  這四種言語的過失都傷害我們的德行,嚴重傷害我們的德行。所謂「禍從口出」,為什麼口會出禍?口不但會出禍,而且會挑起戰爭、爭端,為什麼?因為犯這四種過失。沒有這四種過失這個口講出來的話,我們說口吐蓮花,他吐出來的就是蓮花,為什麼?遠離這四種過失。所以大家就知道,這四種過失嚴重,十分的嚴重。怎麼做到能夠把這四種過失降低?寡言,總一句話,從寡言下手。當然我們下面講到「信道修德」,那個是更深層次的,從我們內心的起心動念就把虛妄的那一念給止住,這個是更深層次的,但是如果我們要開始修養這四條的時候,唯一的一個好辦法就是少說話,甚至於可以採取止語。在修行的道場我們可以發一個牌子掛在身上,「止語」,就學止語,這個有莫大的好處。
  這四種言語通常人為什麼會犯?因為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為了傷害別人取得自己的利益,這個是他的目的。因此我們如果能夠時時刻刻的把別人放在心裡,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損己利人,也能夠克服或者是降低這四種言語的過失所帶給我們的傷害。
  李夫子在這裡非常提綱挈領的為我們點出言語一定要避免這四種過失,而這四種過失所在之處就沒有道德,我們所有的道德都統統從這個口過當中流失出去了。我們從歷史上來看,往往造這四種口過的人,在歷史裡面我們看到,都是用一種形態來造的,什麼形態?叫讒言。這個讒言,這四種過失往往具足,講讒言。你看讒言裡面有沒有妄語?有,有欺騙人的話;有沒有綺語?有,進讒言的人往往會把話說得很好聽;有沒有惡口?有,因為他在描述某一些事情的時候誇大其辭,往往把惡的東西加油添醋形容出來,而這裡面有惡口;有沒有兩舌?當然有,進讒言就是要把某一方打倒,然後爭取到自己這一方的利益。其實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爭利,爭名爭利,就是為了這個,沒有其他的。所以修道人一定要先從名利下手,把名利這個根給擒住,這個是大根大本。所以讒言我們要避免這一個,自己先不說讒言重要。末學看民國初年有一位高僧的傳記,就是弘一大師,弘一大師有十條自己修養自己的方法,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言他過,不說別人的過失。不說別人的過失,那你怎麼教學?他教學的方法很特殊,他對他的弟子犯過失,他不是不言他過嗎?可是他有一套,弟子犯過失,弘一大師就不吃飯。不吃飯,弟子看他吃飯的時間到了,他坐在那裡不吃飯,弟子就開始懺悔自己,諸弟子們就開始輪流懺悔、改過,這個過他一察覺到之後,弘一大師就開始吃飯。這個方法好,不說人家的過失。一個人當他不說人家的過失的時候,還會進讒言嗎?第一個,首先自己不說過失,不進讒言。
  第二個,不聽讒言,這個功力要非常的深厚,這不是一般的功力。末學告訴大家,古代的帝王,這是顏淵問孔老夫子「為邦」,孔老夫子跟他說,「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前面我們先不講,什麼叫服周之冕?他說周朝的服飾是可以採取的,尤其是周朝的這個帽子,帝王的帽子,冕是帽子,禮帽。這個帽子它是怎麼樣的設計?它在前面有我們叫垂玉這個東西,我們看戲劇不是有幾條這樣垂下來的嗎?然後旁邊有兩個東西叫做黈纊。這個字比較難寫,叫黈纊,這個東西就是兩個黃色的棉,黃棉做的兩個東西就垂在這裡。象徵什麼?這個象徵意義就大了,象徵做一個領導的人,在上位者,你看前面這幾條叫我們不要看得太清楚,旁邊這兩根黃棉花叫我們不要聽得太明白。什麼意思?前面這個告訴我們不要有察查之明,為什麼?水清則無魚,我們的究察非常清楚的話,下面的人不敢做事,綁手綁腳,他不敢做事。換句話說,我們要尊重專業,一個領導人不是什麼都懂的,不是的,他不懂正常。
  你看像丙吉,丙吉他有一次出去,他是漢朝的宰相,出去巡查百姓的民情的時候,結果旁邊有人殺人,當街殺人,丙吉怎麼樣?丙吉沒有過問,丙吉車子就過去了,沒有過問。屬下看了怎麼樣?心裡有疑惑,你是一個政府官員,怎麼那裡當街在殺人,你沒有過問?他沒有過問,他車子就走了,他繼續走。可是走到城外,看到牛在喘氣,居然這個宰相怎麼樣?下來問農夫,問說這個牛牠這樣喘喘多久?農夫就給他據實以報。屬下看到怎麼樣?更加的迷惑,你看宰相問牛不問人,關心牛結果不關心人。屬下就慌了,他就問宰相,您老是怎麼了?殺人你不管,結果牛在喘氣,你居然下去問這個農夫,有點顛倒了吧?丙吉就說不是的,他說在京城殺人了,誰的職責?京兆尹的職責,他有京官可以管,我宰相能不能越權?宰相不能越權。如果我宰相下來管,等一下京官來,他以為這個人是我的親戚,他在辦的時候可能會怎麼樣?偏頗。宰相已經來管這件事情了,那這個事非同小可,就會影響他判案的什麼?公平性。這不是我管轄的範圍,我不能越權,你看,宰相謹守分寸到這個地步。不能察查之明,要不然下面的人綁手綁腳,根本沒辦法做事。我們以為我們關心,其實那個是壓力,根本不是關心,我們自己又不是專業的,結果我們去給人家插一腳,人家還得賣我們面子,其實已經怎麼樣?擾民了,自己都不知道,那這個不行。他說那為什麼你問牛?他說你就有所不知,因為牛這樣的喘氣不是正常的。什麼叫不是正常?就是正常的牛不會這樣喘,換句話說,如果看到牛這樣喘是什麼的徵兆?瘟疫的徵兆。那這就是宰相的職權,這是全國的大事,我看到了牛這樣喘氣的狀況,我下去問,要確定是不是跟瘟疫的前兆吻合,如果吻合,我就要開始採取防疫的措施,全國性防疫的措施。那你看這是不是宰相的職權?是,這是問牛不問人。你看,確實。
  再來,那兩個東西叫什麼?不聽讒言,難!末學告訴大家,難!可是有一條,末學真的覺得這一條只要我們守住,不聽讒言可以做到,哪一條?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這一條守住,末學告訴大家,可以不受讒言的傷害,一定要守得住;換句話說,來跟我們咬耳朵,說那個人怎麼樣、那個人怎麼樣的,那個人就有問題,他就是是非人。不能不分辨!一個真正有德行、有修養的君子,會說人家的過失嗎?會到處的宣揚別人的過失嗎?不會的。我們後面看到,君子一定是隱惡揚善,一定是這個態度的。所以守住這一條,前面這四條言語的過失,第一個,我們就有警覺性了;第二個,別人在造這四條言語過失的時候,我們不受影響。
  末學告訴大家,真的太重要了,為什麼?孔老夫子說,「巧言亂德,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個經句,這一個經文它是連在一起的,上一句叫「巧言亂德」,下一句叫「小不忍則亂大謀」。末學告訴大家,很多古人的註解沒有把它連起來,連不起來,「巧言亂德」跟「小不忍亂大謀」有什麼關係?雪廬老人採取了一種註解的說法,他說「巧言亂德」,這是指什麼?對方。巧言誰講的,小人講巧言,而小人講巧言,第一個亂自己的德,第二個亂社會大眾的德,敗壞社會大眾的德行,這是指他對方的,說話的那個人。「小不忍則亂大謀」指自己。忍什麼?兩個方面,第一個忍,不受他巧言的誘惑,他說妄語,我能夠知道他在欺騙,要不要拆穿他?不要拆穿他。第一個不受騙,第二個忍,忍什麼?不要拆穿他,第二個忍是忍這個;不是說我知道他在騙我,然後我當他的面就給他下不了台,那不行,那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我們後面會講到,「疾之甚,禍且作」,他不接受,他不接受他就跟我們怎麼樣?結怨。那你說你不管嗎?一個君子能不管嗎?不可以,怎麼管?做好的榜樣給他看。再來受他的騙,甘願受騙,久而久之他知道,我在騙他他都知道,而且都沒有拆穿我,這個人的慚愧心就起來了。我甘願受你欺騙。
  我們就了解到,你看這個德有多厚!「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什麼?忍對方的巧言,忍對方的妄語、綺語,忍對方的兩舌、挑撥離間,還有忍對方的惡口,聞謗不辯、受辱不答,忍,這是第一條忍。第二條忍,不當眾拆穿他,不當眾羞辱他,不當眾用話把他抵回去,不要,第二條忍是忍這個。你看「小不忍」,如果我說我忍不住,下面這一條就出來了,「亂大謀」。什麼叫大謀?修道是大謀,利益社會大眾是大謀。你看,古代有多少君王忍不住讒言,把忠臣給殺了,古代有多少的君王忍不住小人的佞口,而把國家的大政給帶偏了,這不是亂大謀嗎?所以這四條,末學為什麼特別的講這四條,因為這四條關係重大,五倫關係都會因為讒言而搞得天翻地覆,這是真的。蔡老師在四十集的《弟子規》裡面,尤其在這一條也做了很多的發揮,大家有時間可以多參考。因為我們時間的關係,我們就不多說這一條,但是這一條非常的重要。

 

 

  钟茂森博士解读:
  这是讲如何说话,说话关键在于要有信用,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如果讲话不守信用,承诺以后,到时候又违反,不守诺言,这个人慢慢地就会遭到大家的不信任了,大家不信任他,他就不能够在社会上立足。诈与妄就是讲话要注意,不能够有狡诈、虚伪,妄就是妄语,不能够说大话,不能够骗人。奚可焉就是怎么可以呢。所以凡是讲话都是本着诚信的态度,丝毫没有虚伪和隐瞒。像司马光曾经讲,他这一生没有一事不可告人,可见真正大德的修养都是从诚信来落实的。
  把诚信做到非常高尚的一个例子,是在周朝的时候,有一位吴国的公子叫做季札。他有一天奉命出使鲁国,路上碰到了徐国的国君,这位国君一看到季札身上佩着的剑,很喜欢,季札也看出这位国君的意思,心里就已经想到要把剑送给他,但是因为急着出使,所以就没有能够送。等回来的时候,他又经过徐国,就想将剑送给国君。但是很不幸,这位徐国的国君已经去世了,季札就到徐国国君的陵墓前,对着陵墓讲:“当时我的心已经许下诺言,把我的宝剑送给你,虽然你现在不在了,但是我还是要把宝剑送给你”。于是把宝剑挂到了陵墓的树枝上,就走了,这就是有名的“季札挂剑”。
  你看看古人对自己的一个念头都这么守诺,这么诚信,所以我们如果讲话不守信用,就非常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