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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年新春开示——恭录自净空老和尚讲演集

    这本《在未来中生存》是英国人汤恩比的著作,分量不大,可以印成单行本流通,真正帮助中国人爱中国。中国人不爱中国,主要是对中国很陌生,不了解。如果真正认识中国,譬如汤恩比是个外国人、英国人,他深刻了解中国,在这个世界他最爱中国。甚至跟人说,「如果有来生,还能做人,我愿意做中国人」,要到中国来投胎,你就晓得他多爱中国。我们中国人自己不要中国,要去中国化,要到外国去,入外国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第五章有个公案,它说:
  「如果有一个公元前五世纪的中国人,在今日复活,且让我们假设他就是中国的孔老夫子,并假设复活的孔子恰巧遇见了毛主席,这两位中国人并不会试图用言语来沟通,他们会警觉到,倘若他们以说话来进行沟通,那么就如同先前的希腊人一样,彼此听不明白。如果他们将自己的话写下来进行沟通,他们所写的文字古今一致,其行文(文言文)的方式也是古今不变的,从而让孔子与毛主席实现交流。因此,中文所拥有的这个优越性,是使用拼音文字的人应当牢记在心。
  语音会变,这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抵挡的趋势,这是拼音文字的重大缺陷,无论是哪一种拼音系统,都免不了这个缺陷。这不仅发生在拉丁文的字母系统,同时也发生在希腊文、俄文、阿拉伯文,以及希伯来文等其他语文之字母系统上。今天许多语言都是以拉丁字母书写,将其独有的语音特质通过拉丁字母表示出来。而拼音文字的弱点是字母书写系统无法摆脱的一个固有的缺陷,因此,对于采用字母系统做为沟通媒介的人们而言,这种缺陷严重的局限了其使用范围。它不仅发生在使用不同语言的人们之间,也发生在某些使用相同语言的人们之间。因为他们所使用的语言,在时间的推移中,发音已经有所改变。」
  在一九八O年代,我第一次访问北京,跟赵朴老见面就谈到这个问题。西藏文、蒙古文、满洲文都是用字母拼音。字母拼音,就如汤恩比所说:两百年之后,言语变了,人们就不懂了,就无法使用了。但是满文《大藏经》、蒙古文《大藏经》里还有少数一部分是汉文没有的。当时,我就向朴老建议,一定要翻成中文,而且,一定要用文言文写。因为文言文写出来的文字、语法、意思永远不变。
  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大古文明都消失了了,而中国文明却独存于世。中国文字是表意的文字,不是表音的,所以它不会跟着音变。它超越时间、超越空间,意思永远不变。所以我们把文言文丢掉是非常的可惜。我们现在大学文学院的毕业生,其中文程度不如民国初年的小学毕业生。民国初年小学毕业生写的文言文,现在大学生写不出来,这个问题很严重!
  中国老祖宗发明文言文,是最高的智慧,是最伟大的发明,今天世界上任何科学家都不能跟他相比。祖宗用文言文保存自己的经验、智慧,并留传给后世。我们现在把文字搞成这样子,对不起老祖宗,这是大不孝、大不敬!
中国最早的文字是甲骨文,由甲骨文变到大篆,大篆是周朝时候用的。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就改成小篆,小篆以后变成隶书,隶书以后变成楷书跟草书,这是文字的变迁。但是都能够表示出文字的原本意思,你在《说文解字》里头完全看得到。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年轻同学要加紧努力,把文字学学好,这是对中国历史立大功、建大业。做一个帝王,统治几十年,那算不了什么。而传承文化,延续千年万世祖宗留下的智慧宝藏的功德,在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了。
  一般三年的时间,就能扎下文字的根。现在我们还有几位老师,稀有难逢,我们要发心传下去。外国也有很多好的作品,如果可以翻成文言文,那就可以永久流传了,千万年后代都能够阅读,都能够受益。所以要知道这件事的伟大,你才真正肯发愿,不要名闻利养,就做这件事。这桩事做好了,不是念佛往生极乐世界,也是生天堂。为什么?因为对社会对人类的贡献太大了。这是大福报,人间没有这么大的福报,所以到天上去享天福。这是真的,希望年轻的同学们要留意。
  刚才我们看到一个几个月大的小朋友,你细心观察,观察什么?人性本善。小孩生下来一百天之内,你细心去观察,他没有妄想、没有分别、没有执着,表现出其本性。慢慢长大之后,被外面环境染污了,有分别心、有执着心,知道谁是他爸爸、谁是他妈妈,开始执着了,那就是习性,不是本性,本性没有分别、没有执着。所以从婴儿看得非常明显,这才佩服古人,相信古人所说的人性本善。
  教育也是从这里兴起来的,为什么要教育?如何把本性保持一生不变?那就是圣人。所以古人就想这么可爱、这么天真的本性,如何保持永远不变呢?要靠教育。用教育做手段,来达到这个目标。教什么?教跟自性完全相应,没有违背的。五伦、五常、四维、八德,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及纲领。四维是管仲提出;八德是秦朝末年、汉朝初年提出的。但是五伦、五常就早存在了,我们相信没有文字之前,老祖宗就已经明白了,已经在学习了,可以再往前推五千年。
  中国文化决定超过一万年,不能说没有文字就没有文化。文字是黄帝时候发明的,距今四千五百年。我们相信伏羲氏画八卦,伏羲氏距离我们五千五百年,他跟黄帝相差一千年,所以中国文化很早就懂得人性本善,这是非常伟大的发现。人性本善,人人都是好人,跟佛经上讲的一样,一切众生本来是佛,跟人性本善相应,本来是佛。
  佛的教育没有别的,只是教人回归到佛,你本来是佛,你回归到佛,教育就成功了。中国古圣先贤的教育是成圣人。什么是圣人?圣人心地清净,没有妄想、没有分别、没有执着,就是佛法说的回归自性。在中国回归自性,本性本善那就是圣人;比圣人差一等的是贤人;再差一等的是君子。换言之,君子至少把伦常做到百分之五十,做到百分之七八十的是贤人,百分之百做到的是圣人,这是可以做得到的,世世代代都有。今天有没有圣贤人呢?有。来佛寺的三圣就是,那就是佛法讲的成佛了,他们确确实实是佛的行为,不是做不到。
  这么好的东西现在人不学,非常可惜。学都是皮毛,没办法深入,什么原因?烦恼习气太重了。从哪里看出来?海贤说得好,心不专,志不一。一、专,《无量寿经》用上了,《无量寿经》教人怎么修呢?就是「发菩提心,一向专念。」只要一向专念,菩提心就圆满,菩提心圆满就成佛了。这个一跟专太重要了,万法归一了。所以《说文解字》第一个字应当是一,它是开端。
  我们看华视的《每日一字》,就没按顺序。他要是懂文字学,一定是有规矩的排列,不能随便排,随便排是错误的。《说文解字》是中国最原始的字典,字典里,哪个摆前,哪个在后,不是随便的,有大学问在。你讲清楚,外国人会听得很有味道,他就会来学。他学得一定比我们认真,因为外国人讲科学精神,有一,有专。可惜专到科学去了,如果那个一跟专,能专在宗教经典,能专在古圣先贤,他会成就。
  海贤老和尚一生遇到人,跟人讲「天下无难事,只怕心不专」,这是他的口头禅。专心,学戒律得清净心,证阿罗汉果,超越六道轮回,有这么大的功德。如果再往上提升,定,定是平等。六祖说得好,「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不动就是定,就平等。动就不平,水起波浪,就不平了。不动得平等心,这是菩萨,比阿罗汉高。到觉,觉就是明白。海贤老和尚讲「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整个宇宙全明白了,无论你问什么,他都能给你解答,这叫明白了。他有没有学过?不需要。他为什么知道?那是自性本具的智慧,不是从外来。所以中国从前教学,佛教传来之后,佛家大乘的方法,戒、定、慧,儒接受了,道也接受了。
  抗战期间,我们念小学的时候,有一天老师们在一起聊天,我从门口经过,听到他们在谈,某个学生有悟性,某个学生悟性比较差。所以老师连出数学的考题都是用论述,像论文一样。教你什么?教你思考,这是一般学校没有的,完全是考悟性。提出一个问题,你怎么看法,怎么想法,怎样解决。现在一般考试都是加减号,选择题。他不用选择,要问你怎么解答、怎么处理。这是什么?这是考学生的智慧。老师讲东西是启发式的,不是填鸭式的,不是教你记住,「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
  中国古时候佛门里讲经的法师,不开悟不能讲经,不开悟不能著述,为什么?你的著述毛病太多,会害后人。开悟之后,你真的全都明白了,讲的东西决定不会错,决定跟佛说的一样,因为开悟跟开悟是平等的。我们要回归,复兴中国文化,那就要儒释道都有大彻大悟、明心见性的人,传统文化才能复兴。
  我们的学习要跟着古人的理念、方法,要扎根。扎根,头一个是道德,人没有道德不如不学,学了干坏事,干大坏事。所以首先是德行,德行就是戒律。戒律是什么?就是五伦、五常、四维、八德。另外,学问的根就是汉字,要认识汉字。所以文字学非常重要,一定要继承下来,发扬光大,并传给后人,这是非常伟大的事业。世间的名闻利养,我们连边都不沾。
  果报在什么时候现前呢?两百年以后。我们看不到。达摩祖师到中国,禅宗一代传一代,到什么时候才开花结果?直到第六代才成熟,哪有那么简单。我们今天丢掉传统文化两百年了,再恢复也要两百年。不要以为在我手上就能做到,做不到的。我们能保持,传给几个人,这都是缘。我相信有缘人,祖宗会替你找,佛菩萨替你找,所谓可遇不可求。遇到了要认识,要有眼光,认识人不简单,真实智慧。李老师都不敢说他认识人,太难了!
  现在人迷惑的多,心地真诚、清净的太少了,到哪里去找?小小的波浪,顺着自己意思就欢喜,欢喜是烦恼;不合意的就发脾气,就怨天尤人。这就是抵不住小小的风浪,还有起心动念、还有分别执着,还有好恶。持戒的人就是用戒律的功夫把它压平,让心恢复清净,去掉染污。什么东西染污我们的心呢?贪瞋痴慢疑是染污;身见、边见、见取、戒取、邪见是染污。这些染污统统都没有了,戒成就了,然后因戒得定,因定开慧。
  八万四千法门,法门就是方法、门道,无量无边的方门修什么呢?就是修戒定慧。希望得到什么呢?希望得到清净、平等、觉悟。你要是不清楚、不明白,你说不出佛教有什么价值,你也讲不出为什么要学佛。真正的学佛人为什么学佛?为了回归自性。儒家的回归本性,也就是回归本善。本性跟佛法讲的自性是一个性,是一不是二。佛要求的条件高一点,儒家的条件比较宽松,所以不能脱离六道,它是人天法。佛教严格的说要超越六道,不超越六道,你没有办法离究竟苦。佛法讲的彻底,离苦离究竟苦,永远不再苦了,得乐得究竟乐。我们不能不知道这是佛法的超胜之处。
  这篇文章是在《在未来中生存》的第一百三十八、三九页。这本书是汤恩比博士在日本解答一位日本教授提出的六十七个问题。解答后,他的夫人重新编辑这份数据,分为七大类而写成这本书,没按照问的顺序编辑,成书时他已经过世了。这些问题都很重要。第一个问题,「活着的目的」,为什么活在这个世间。他说了三个,「为了爱」,人为什么到世间来?就是爱,爱不重不生娑婆,佛说得没错。第二个,既然到世间来,要能够明了世间的真相。第三个是创造、创新。他说人在世间活着的目的应该是这样的。没有佛法说得好。佛怎么说?佛说「人生酬业」。这就是说明业报,你造的因,后头一定有果,果是酬因的,佛说你是来酬偿你的业报。你造善业,到人间来享福;造恶业,到人间来受罪。
  人与人的关系,佛讲了四种,你们为什么会做父子,为什么会做夫妻,为什么会做朋友,就是报恩、报怨、讨债、还债,都离不开这四种关系。小孩如果是来讨债的,讨完了他就走了,不会留着。还债的,欠得多就还得多,欠得少就还得少。他自己很有钱,对父母的奉养,只给一点点,生活勉强过得去,那是欠得少的。欠得多的,对父母的供养很厚、很多,但没有孝顺心、没有恭敬心。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一回事。学佛之后,明白事实真相,改变观念了,充满了爱心,才懂得真正修福。
  认识清楚不清楚是严重的大事,认识清楚,要遇到净宗,你可能这一生就超越六道轮回,离究竟苦,得究竟乐。没有这个机会,只能在佛法里结个善缘,修任何一个法门,很难在这一生成就。
  章嘉大师跟李老师都警告我,学佛不能学禅、不能学密。为什么?因为不是这个根性。如果是这个根性的,可以,如果不是这个根性去学禅学密,不会有成就,必须要禅的根性、要密的根性。这个根性最重要的是真诚、孝顺,特别是密宗,没有真诚、没有孝敬入不了门,这真不容易。
  章嘉大师还告诉我,不学密不能成佛。密是什么时候修呢?往生到极乐世界后,到那里去修,就没问题了,在这个世界问题大。学禅,要像六祖才可以。老师告诉我,六祖之前,六祖之后,再没出现第二个,你敢试试看吗?所以叫我去学教、学经典,他说教好,教像爬楼梯一样,你爬上一层,有一层的受用。教里面包括了三学,第一个是戒律;第二个是禅宗;第三个是教下,就全包了。教里面包括了华严、法华(就是贤首、天台)、法相唯识、三论。净土也属于教,密也属于教。教包含得多,自己要知道选择。
  真的要有善知识指导,没有善知识指导,太难了。自己摸索,那真叫瞎子摸象,一知半解。到真正快了解了,修行功夫还达不到,寿命到了,这一生就完了,依然不能脱离六道轮回,依然搞六道轮回。修得好,来生到人天道;修得不好,去三恶道了。这是真的,一点都不假。
  修行确实最稳当的方法无过于念佛。海贤、海庆跟他的妈妈,给我们做出最好的榜样。只要发菩提心!什么是菩提心?真正相信没怀疑,真正愿意到极乐世界,没有第二个愿心,那就叫菩提心。蕅益大师说你一心一意想求生极乐世界的心就是无上菩提心。这个法门人人都可以修,懂不懂都没有关系。不懂要学经,经是什么?经是给你讲清楚、讲明白,帮助你断疑生信。已经相信,没有怀疑了,就可以不要学经了。来佛三圣都没有听过经,也没念过经,念一声阿弥陀佛就成功了,这就是做出榜样给我们看。
  我们遇到稀有难逢的缘,我们要报佛恩,那就是把这个法门传下去。为什么印十万册海贤老和尚这本书?报佛恩。《永思集》后面,这么多同学的学习心得报告都印在一起,非常珍贵。这些同学们的报告非常感动人。这是一本好书,是净宗最重要的补充教材,要把它当作经典一样。我觉得这些同学做的报告,如果他们真的去干,统统都会生到极乐世界。能不能成功,决定在受不受世出世法的诱惑。世间法能诱惑人,财色名利,那都是到三途。佛法也能诱惑人,教、禅、密都很能诱人,不被诱惑,如如不动才能成功。一摇摆一动心就糟了、就坏了,功夫全部毁掉了。能够掌握到这个原则,就掌握到成功的秘诀!
  ——恭录自净空老和尚讲演集